在寶山的高塔裡長大，很容易讓自己忘記外面的世界長什麼樣；也忘記自己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了，但從大五開始，幾乎是找到機會就跑去外頭遊蕩。雖然能去的醫院相當有限，仍不時可以從先輩的講古中，捕風捉影地遙想當年盛極一時的榮光。
正因為我們曾如此以她為榮，當我們開了眼，看清她今日的衰落，才會如此令我們痛心。
有幸去了趟瑞士和美國，沾了點洋墨汁，然後回來當銀蛋，至今也快一年了。有比較，才會知道自己還可以做的更好 - 寶山某部門很愛的標竿學習，說穿了也就是這麼一回事 - 同時也更容易看出自己哪裡做的很差。之前意外和某學姊聊起出國後幾乎所有人回來都有"post-exchange syndrome"，其實即便不出國，僅僅是踏出這座白色的巨塔，恐怕都很難不注意到外面的世界是以多麼不同的步調在改變著，而此時寶山等山頭的堅守傳統，就成了逆水行舟，不進則退。
朱P的出走，象徵著 - 也實際意味著 - 一個時代的結束。
有人想像得到，寶山靠讀書會和動物實驗就做起了心臟移植，甚至遠遠走在日本的前頭？早在1999年以前，就在做heartmate第一代的亞洲區臨床試驗？甚至還推出了原型機規模的寶山一號？然而如今，當我在西北聽見heartmate II的馬達心跳聲，還有為了第三代heartmate "磁浮turbo漩渦推進器"嘖嘖稱奇時，我們又在哪裡？
或許這樣說對現在檯面上的人不公平，但聽著歷史，我實在很難否認阿...
當年的當事人，紛紛邁入不惑之年，當年的龍爭虎鬥，現在看起來幾乎像是命運的訕笑，甚至曾聽過李P很令人意外的一句有感而發....那次，我幾乎想冒大不諱地問這麼一句，如果命運之神讓他重新做一次選擇，他是否會選擇一樣的道路呢？
或許，即便不是當年的那些風風雨雨，寶山的隕落依舊是不可避免的吧。不論是健保的開辦，私立醫院的興起，時代的巨輪總是悄悄地轉動著，不因任何人而改變，也不因任何人而停留。1999年，是巧合嗎？還是命運之神的玩笑？
"the only thing permanent is change" - Hippocrates
竊引朱P今日投影片最後的結尾做結。其實這才是真正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吧 (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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